1
“噗！”
正在喝茶的我被一句话搞得喷了一桌。
“你说啥？”
空荡荡的餐厅之中，我和可儿互相看着对方。只穿着围裙的小家伙一副认真的神色，看来并不是在开玩笑。
“一旦失败，我就晚节不保了啊。”
“少爷本来就是变态，节操什么的早就没了。”
好吧……我承认这句话正中红心。
“那你说，我该怎么办？按照你刚刚告诉我的，这几天只有你和我在家，我又是个大男人，怎么打扮成江雨冰的样子嘛。难道还要你帮我换衣服不成？”
可儿移开视线，似乎不希望我看到她的脸色——一定又脸红了吧。
“只能这样了吧？如果老爷在家的话，绝对不会允许你装扮成大小姐的样子去学校的。如果不能真正地习惯身份的话，恐怕在晚会上也很难办吧。至于着装方面，就交给可儿吧。”
也是啊。如果这么考虑的话，现在还是个不错的机会？
“啊，那就麻烦你了，可儿。”
拜托穿着**围裙的幼女仆做种事情，我还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变态。
吃过晚饭，我拖着身体，无精打采地走回自己的房间，一屁股坐在床上。我看着自己的拖鞋，回忆着饭桌上的对话。
这几天只有我和江可儿两个人看家。父亲要去会面一位重要的水族高层；黄色老师依旧是对江雨冰进行治疗；江河湖老人则因为积压了太多工作，不得不失陪一阵子。
这也是为什么可儿会肆无忌惮，只穿着一件围裙的真正原因。至于她支支吾吾，憋了半天才说出口的“因为穿女仆装太热”这种话，鬼才信啊。
“假扮江雨冰，去学校……”
太可怕了。这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小游戏。
第一，我需要在普通人面前长时间展开幻术，并且要将言行举止完全调整到大小姐模式；第二，我不能被学校中的某些人发现，比如程楠茜这种高手；最后……太羞耻了吧！太羞耻了吧！太羞耻了吧！太……
因为很重要，所以脑海中重复了数十遍，才渐渐停止下来。
“怎么办啊，这世界太疯狂了吧？”
一想到要在公共场合成为女生，我的小心脏就蹦跳不止，就差从嗓子眼里飞出去了。
“少爷，我开门了哦。”
还没等我的心情平复，幼女仆忽然打开房门，手里还拿着一个高脚杯。
“呃，嗯……你拿着这种杯子是要做什么，难道是喝红酒吗？”
我开玩笑的问题却变成了事实——三分钟后，在她的强迫之下，我只好咽下半杯甜葡萄酒。虽然甜滋滋的，但是对滴酒不沾的我来说，那是**一般的存在。
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，所有的东西都好像飘在了空中。
“少爷，今晚你就安心地睡一觉吧。酒里有海老爷给我的药，吃掉它，你就会慢慢‘发育’起来了，嘻嘻……”
可儿的声音越来越远，她，她……是不是暗算了我？这算不算下**？
啊，头好晕。想睡觉。真的不行了。
“晚安。虽然这么说，可儿也不能放着少爷不管呢。”
我做了一个梦。我梦见自己被温暖的薄纱所笼罩，静静地漂浮在天空中。周围都是闪耀的星星，有时相依，有时分离，看上去永不离散。不一会儿，本该永恒的它们却忽然倾泻而下。一颗颗瞬间消逝的流星，看上去那么灿烂，那么梦幻……
“美好的，总该短暂……吗……”
奇怪啊。正常的我，早就舍弃了这种无聊的问题。为什么，为什么现在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？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想吐的欲望太过强烈。头痛欲裂，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视线模糊。昨天晚上……被灌了半杯红酒而已，不会是宿醉吧？
“咦？”
忽然发现，自己的胳膊动不了。可是我的手臂没枕在脑袋下面啊？不仅仅是胳膊，连腿都很难动弹。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缠住我了。是水草？不对，这是……！？
“这，这是怎么一回事……”
我和可儿，正紧紧地抱在一块儿，躺在床上。她的手臂压着我的手臂，她的大腿跨在我的**，她的嘴唇与我的鼻尖只有几厘米……为什么我会这么冷静？
“唔，小姐……”
“呃……什么？”
幼女仆睁开眼睛，看到我的模样，笑出了酒窝。
“早上好，小姐。”
等等。一般来说，小家伙应该会叫我“变态”、“少爷”或者“哥哥”，以复合形式来称呼也很常见；她叫我“小姐”的例子……似乎从未有过。
为什么现在的称呼会变得如此奇怪，我想不通——但很快，我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。
我的上半身有些沉重，就像是怀中抱着两团软绵绵却沾了水的棉花。我似乎矮了许多，因为过去的我在伸直双腿的时候可以碰到床的边缘。我作为一个青春期男孩，早上的某个“习惯”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难不成……
“我是不是有胸了？”
可儿乖巧地点点头。
“我变成了女人？不对不对……我变成了女人的样子？”
可儿憋着笑意，使劲点头。
“是江雨冰？”
可儿点头的频率更快了。
原来如此啊。怪不得我抱着她都不会有什么欲望。女人和女人嘛，又不是什么百合剧。咦，为什么鼻血会自主流出来。
“少爷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正式成为江雨冰大小姐啦。作为您的女仆，可儿会尽心尽力服侍您的。”
她的声音又粘又软，似乎在故意挑逗我。但是……我提不起欲望，我居然提不起欲望！脑海中早就热火朝天，可是身体却毫无反应，啊啊啊啊真是难受啊！
“嘻嘻，小姐是不是觉得无处发泄呀？”
眼前的女孩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可儿。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德行了？又可爱、又魅惑，还抓着我的弱点不放。
抓着我的弱点，不放？
“喂！你在握着哪里啊！”
“可儿不知道啊。”
……
“真是的，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。”
穿着轻飘飘的校服长裙，坐在餐厅闷声闷气地吃早饭——这不是我，这绝对不是我！我是个男人，是个男人，是个男，男……
“还不认输吗，小姐？”
幼女仆嘟起樱桃小嘴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。
好吧。我来说说现在的状况。我是白羽，但不知为何，变成了江雨冰的外貌，就连女性性征都发育得和她相差无几——在此之前，我并不知道江雨冰的罩杯原来是C罩。
但与此同时，男性性征却没有消失。虽然没有消失……但是它就像冬眠的熊，根本无法展现往日的“熊风”。
“小姐？”
“好吧，我服了。我认输。”
我只有低头承认。现在的我是女儿身，大部分东西都需要可儿来照顾。如果惹恼了她……也许是遗臭万年的后果。
“看来您也知道了呢。那么从今天开始，请把可儿当成最信赖的女仆吧。作为奖励，轻轻地叫一声，哥、哥。”
我知道，自己已经被这个小妖精彻底俘虏了——虽然不知道，她是什么时候从小天使变身成为小妖精的。
2
头上的缎带是紫罗兰色的，透出一股华贵典雅的气息；明亮的深色眼瞳用“炯炯有神”四个字形容毫不为过；校服虽然是女生装束，但是恰到好处的长裙却正能显示出女孩子独特的魅力；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灰黄色长筒靴，又增添了几分庄重。
站在镜子前，我无法相信，自己曾经是个男人。
“好厉害……每天都是可儿帮助她，哦不对，帮助我来打扮的吗？”
我已经将隐形眼镜的幻术完全使用出来——现在的我绝对不是白羽，而是江雨冰。
“不是的哦。可儿只是每天看着，最后记住了您的喜好而已。小姐可是非常爱美的人呢。”
镜子反射出可儿的微笑。她好像很欣慰的样子。
“你想她吗。”
我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令人费解的话。但是可儿的笑容却因此僵硬，表情也渐渐冷漠下来。
“说实话，可儿很思念小姐。不仅是我……老爷、海老爷、湖老爷，包括八斤先生，他们都很想小姐的。但是我不能将这份感情摆在台面上，您应该理解的。”
啊，我也一样——说不想她是骗人的。可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，无意义的思念只会徒增烦恼。当下最重要的任务，还是锻炼自己，好应付以后的日子。
“对不起啊，让你难受了。”
我转身走到幼女仆的身边，摸摸她的头顶。不知为何，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，我现在像不像她？说实话。”
对于外形，我有极大的把握骗过所有人，但也许还存在着不可察觉的小问题。这个时候就需要可儿出马了。
她先是点点头，接着像检查货物一样，左看看，右看看，忽然吃惊地捂住了嘴。
“怎么了？”
这表情，如果不是在开玩笑的话，就是发现了什么大破绽吧。
“没有问题，完美！”
……那你惊讶个什么劲啊。
“但是您要注意，在性格上千万不能露馅，要少与他人交流，任何事情都以沉默优先。一旦暴露身份，就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沉默是金嘛。”
我皱紧眉头，不经意间用手摸了摸下巴。
“您又暴露了。”
幼女仆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错误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。”
一旦我做出这些细小的习惯动作，就代表我失去了扮演江雨冰的资格。也许在“被选召”的同时，我就已经走上了不归之路。
推门的时候要先打开一些，看看外面有没有人；走路的时候要掌握节奏，步子不能迈得太大，但也不能太碎；不能随便将视线转移，但是要用余光来观察周围的情况；双手要自然垂下，不能随意地摸脸……
仅仅在去学校的路上，我就已经紧张得要死。看似简单的事情，在练习的时候也能做好，可是实战却如此艰难。
“小姑娘，打扰一下，咳咳……”
“啊，有什么可以帮助您？”
巧合的是，我居然还能遇上不认路的老奶奶。幸好在江可儿的记忆之中出现过这种情况，我才能稳定地闯过这关。
“不管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人，您都要保持住自己的样子！”
这是幼女仆在走之前对我的嘱咐，当然也是一种警告。所谓“人在做，天在看”，也许不知何时何地的某个把柄，就会成为我败露的原因。
现在的我只能是江雨冰——只可以是江雨冰。我是江雨冰，我是江雨冰，我是江雨冰……盖亚，你不会因为我的碎碎念而舍弃我吧？
大门口的两只走狗——错！两个人，依旧站在那里。从我转学进来开始，他们就一直做着守门的工作呢。
“你们好。”
我主动地与他们打了招呼。江雨冰就是这种性格的人，在交际方面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精力。
他们点头示意，但并没有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。还真是忠心耿耿啊，就算欧阳不在了也是一样吗。
欧阳？
“嘶……”
口中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。我都想扇自己一个巴掌。江雨冰基本不可能了解到欧阳杰的存在吧？白羽的记忆是负担，必须要舍弃的包袱啊！
走到自己的教室之后，我心中的石头才慢慢放下来。可是当我看到某个身影的时候，却觉得人生已经陷入黑暗之中。
赵越正在看着我。我正在看着赵越。
啊！习惯性地走到白羽的教室了！
“咦？今天怎么没见到亲爱的哥哥呢。”
事已至此，只能用演技来蒙混过去了。
“这位同学，您看到了我帅气的哥哥吗？”
“没、没有。”
赵越的脸色很红，连说话都开始结巴。这个矮子看上去大大咧咧，没想到对女生格外苦手啊——当然，这是我从白羽的角度来评价的。
“嗯，因为他今天生病了呢。我是来帮哥哥请假的。请问，我哥哥的班主任来了吗？”
赵越缓缓摇头。我礼貌地谢过对方，故意带着遗憾的表情地走出班级。
关门的那个瞬间，我猛地喘了两口气。心脏，我的心脏！如果现在数脉搏的话，时速大概有二百公里吧？咦，脉搏是按照时速计算的吗？
几次深呼吸之后，总算找回了感觉。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。太好了太好了。
“这位同学，你站在这里做什么？还有三分钟就要上课了。”
“啊……对不起。”
眼前的男人，是和白羽配合甚好的化学老师——叫什么名字我依旧不清楚。他看上去很疲惫，好像最近对什么事情很费心。
“嗯？你……”
那一瞬间，他的眉头挑起，眼神变得尖锐。紧接着，脸上的皱褶又舒展开来，还带着轻松的笑容。
“你就是白羽的妹妹吧，我们见过几次。”
“嗯……”
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。江雨冰在学校的事情，可儿知之甚少；所以盲目的肯定或者否定都只会招来灾祸。
“请允许我做自我介绍。我是白羽的化学老师。”
咦，这是学生和教师之间的对话吗？
“您好。我姓江，名叫——”
“原来如此，是A班的江雨冰啊。你们的化学老师也经常提到你，总是夸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，而且自学过很多东西呢。”
眼前的男人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。在幼女仆对我的口述当中，确实提到了“大小姐对化学很擅长”这件事情。
“谢谢您的赞许，我会继续努力的。对了，有件事情想让老师帮忙。我哥哥今天身体不太好，麻烦您向他的班主任说一声，可以吗？”
“原来是帮助哥哥请假才到这里的啊，真是个优秀的妹妹呢。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的。”
我示意性地鞠了一躬，转身想走。
“江雨冰。”
“呃……？”
“不，没什么。”
待我再看向他的时候，男人已经走进了教室。
莫名其妙地叫了我的名字，又莫名其妙地敷衍过去。为什么？
3
“抱歉，我迟到了。”
我站在班级门口，等待老师的指令。
“你最近出事了吗？我们很担心的！”
“江大小姐！万岁！”
“小雨，你可算回来了，想死我啦！”
“江雨冰，回座位上就好。”
现在是上课时间，班上的同学却都站起来迎接我。就连老师也笑眯眯地看着我，根本没有半点惩罚的意思。虽然做了一些心理准备，可我还是小看了江雨冰的交际能力。
“大家……谢谢大家了。”
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复他们。如果是真正的江雨冰，也许会更自然一些吧。
不……我现在就是江雨冰。
“所以不要打扰课堂纪律，专心上课吧。”
补充了一句之后，我的目光扫过整个班级。只有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是空着的，那应该就是我的座位吧。
坐下之前，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段话：要先用手抚平裙子，挺直后背，端正地坐在椅子的前三分之一。大小姐的礼仪果真麻烦。
“那好，我们重新开始上课。刚刚讲到……”
老师用手轻拍黑板。我看了看上面的图形，顿时心中有数。虽然听课是非常无聊的事情，可是我不能因此懈怠——按照可儿的话，江雨冰对待任何知识的态度都很认真。
“因为小姐觉得，即使是学过的知识，也可以从中学习新的东西。举一反三嘛。”
问题是我的思维可以自动地举一反三啊！
累啊，比起暴露身份，我更讨厌这种没有意义的认真啊……
上过两节课之后，我已经头昏脑涨了。虽然在课堂上，我可以完美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；可是要我连续四十分钟集中精神，这简直是要命。现在的我，只想利用休息时间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。
“小雨，有人找你。”
刚站起来，就被站在门口的女生叫住。
我心中不解，却还是挪动脚步，朝教室外走去。谁会特地来找我呢？
“听说你恢复了，特地看看。”
来者不善，善者不来。站在我面前的，是学生会的副会长，同时也是木族下任家主，程楠茜。
“嗯。”
如果是白羽的话，应该会和她更友好地说话吧。如今我只能用冷酷的态度对待她。更重要的是，如果对她敞开心灵，就会面临被读心的危险。
“看来确实完全康复了。那一天的事情，能想起来吗？”
程楠茜无视了我的冷哼，依旧轻声询问着。
“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嘴上虽然这么说，我的内心还是下意识地回复一句“想不起来”。为什么她会这么问我？难道这不是你们搞的鬼？
“不管你取回记忆与否，我都想告诉你，我和火族人没有做出卑鄙的事情。”
哈？不是你们做的，莫非是我们水族人做的？
“算了……我知道你不相信，我只能说到这里了。希望你保持健康的身体。”
说着，程楠茜便要回头——但仅仅过了几秒，她又转过头，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些阴沉。
“我想知道白羽去哪里了。”
“哥哥——在家休息呢。今天他的身体不太好，已经拜托我帮他请假了。”
她看着我，目光中满是怀疑。
“是吗？我还以为他失踪了呢。如果是身体不好，放学的时候可以带我见见他吗？我有些话想对他说。”
“以下任木族家主的身份来我们水族本家？有点太狂妄吧。”
对于这种事情，我必须要摆正态度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学生交流了。
“哼……”
程楠茜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就走。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的那一刻，我才轻松下来，喘了口气。以现在的身份和这家伙聊天，相当耗费心神。
不久，上课的铃声传入耳中——刚刚的谈话居然持续了将近十分钟，实在令人不可思议。难道说过去程楠茜经常找江雨冰聊天吗？这火药味也太浓了些。
接下来的课程稀松平常，虽然每次听课都要浪费大量的精力。到了午饭时间，我已经有点崩溃了。
“今天江大小姐该来我们小组吃饭了呢。”
哎？“我们小组”是什么情况？
“从小雨请假那天开始算起应该和我们的！”
“可是今天是星期三，是单数日！”
这位大小姐到底是有多受欢迎啊。话说，饭桌礼仪是什么来着？
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另外一段话：吃饭的时候，不能张开嘴咀嚼，也不能发出咀嚼的声音，更不能在饭桌上做不礼貌的事情。理论上不允许途中离开饭桌，如果一定要这么做，必须向所有人示意并道歉。
我忽然觉得，江雨冰能有今天的人望，一半的功劳在这些条条框框中。只有它们才能塑造她的高雅气质。
在漫长的争夺战中，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双方，忽然笑了起来。
“不要再争吵了。伤了和气多不好啊。我们今天就特例，两组并作一组，一块儿吃饭行吗？也算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。”
双方同时看向我。看到她们的怪异眼神，我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“怎么了吗？特殊一天都不行？”
我只好试探性地询问一句。
“没有的事。小雨的决定真是太好了！”
“是啊，大小姐的决定我一定会遵从的！”
居然是盲目服从！？
在下午的学习过程中，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。在江雨冰的人生当中，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找过来说话。
比如——
“大小姐，您帮我看看这道题好吗？”
来自同学的请教。
“那个，呃，这是给你，哦不，给您的！”
或者来自男生的情书。
“江雨冰，你说说看，老师接下来的方针是？是继续打基础呢，还是有所提高？”
甚至来自老师的询问。
……
“哈……啊……要死了啊……”
总算是熬到放学时间。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相当可怕啊，各种意义上。总而言之，我已经知道江雨冰在学校中的模样了。
贵族小姐、高人气、学习好、认真、男生心中的女神、女生心中的表率。
“怎么感觉和过去的我完全相反呢？”
忽然觉得心中一片黯淡。我的妹妹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正能量，我却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白痴。现在江雨冰摔倒了、消失了，我这个做哥哥的，又应该怎么办呢。我能不能代替她，发出原有的光辉呢……
“江雨冰？”
这声音，莫非是？
“程楠茜……你又想说什么。”
我没有转头，只是站住脚步。说实话，我不想和她说得太多，因为我很怕露馅。
“我只是想再问问，白羽究竟去哪里了？我有事情对他说。”
“什么事情，我会代为转达的。”
程楠茜沉默一会儿，忽然轻笑出声。
“没什么。既然你已经恢复原状，那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了。或许不告诉他比较好吧，会影响水族内部的团结。”
什么？这算是挑拨离间？
“那么，希望你身体健康，不要像你哥哥一样病倒。再见。”
这句话说得很平淡，我却失去了回答的能力。仿佛什么东西堵在心口，使我无法说话。程楠茜口中的“那件事情”，到底是什么？
4
“那个女人……她居然说了这些？”
江可儿咬牙切齿的样子特别可爱，不过我对此却没有什么邪恶想法——现在的我仍然维持着女儿身，没有男性的欲望。
“您该不会就这么相信了吧，大小姐？”
“我从不相信这些没有证据支持的话，只是……她看上去不像骗我。”
我下意识地回忆起白天的事情。不管说的是什么，她的神情都很严肃，不像是捏造谎言。再者，程楠茜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，她的所作所为代表了秩序和规则。连江海波都可以直接信任她，为什么我不可以？
“如果小姐觉得没有问题，可儿也不多说什么；但是请记住，火木联盟是我们水族的大敌，是我们必须要打倒的敌人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啦，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要是把这个小家伙惹毛了，晚饭问题怎么解决……
“小姐！又在想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了吧？”
幼女仆的读心术还真是无孔不入啊。
“对了，你说你无法探知江雨冰的内心世界，是不是我也需要做到那种程度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轻轻摇头。
“大小姐的内心，在我的认知内，不可能有人模仿得出。五行家族之中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会读心术，即使是全世界，能够读心的人也少之又少，您因此被拆穿的几率基本为零，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的。”
又闲聊几句，江可儿便要开始准备晚餐，我也趁这个时间打开书本，将老师布置的作业仔细写一写——只要江雨冰的名字盖在我的头顶，我就不能有半点疏漏。
“这里要整体代入x+y，然后就能解出来……”
“烦死了，又是古汉语的介词整理。”
“居然发了两张英语卷，要死啊！”
……诸如此类自言自语与吐槽，已经习惯了。
“小姐，饭已经做好了。”
正当我埋头苦干的时候，可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听到她的话，我放下了手中的水性笔，起身开门。
站在门外的，是穿着正规制服的幼女仆。一身粉色的装束看上去非常养眼——这套衣服还真是许久不见啊。
“今天有兴致穿粉色？”
“难道您想看我穿诱惑的黑色睡裙？”
我随口的一问，居然换来这种回答。小小年纪的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魅惑？真叫人捉摸不透。
“实在抱歉，可儿不该开玩笑的。小姐希望我穿粉色的服装，所以我必须照做。而且……我也挺想穿穿看的。”
哦，原来是思念江雨冰了啊。
“今天做的饭菜是什么？只有我们两个的话，应该不会太丰盛吧？”
“做得不多，都是小姐喜欢吃的。”
打眼一看，一桌都是精美的小碟子。但如果仔细看的话，就会发现原来每一样东西都是不同的食材。
虽然吃得不算很多，但可真是大饱口福。在可儿收拾碗筷的同时，我也由衷地称赞一句。
“唔……嗯。可儿，你的手艺真的太好了啊。”
“谢谢小姐夸奖。”
可儿温柔地将盘子叠在一起，放在水池旁边，接着戴上清洁用的手套。
“在哪里学的，能告诉我吗？”
她的动作一滞，戴了一半的手套在空中晃来晃去。
“对不起……不能。”
我茫然地点点头。记得前些日子，我询问过可儿在哪里上学，也被糊弄过去；莫非她的身世和经历，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？
“并非是秘密，只是我……不想回忆起来。对不起。”
令我吃惊的是，可儿居然停止了洗碗的动作。她缓缓将手套摘下，无声地朝我走过来。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差，不知道是不是我又说错话，让她难受了。
“哥哥。”
哎？为什么突然叫我哥哥了……？
“有些事情，我一直愿意回忆，可是……我的心就被浸泡在海水中，一旦久了，就被侵蚀得什么都不剩。”
你没事吧。有什么话，就尽情说给我听吧。
“我想告诉哥哥的是，可儿的过去……是一片空白。感觉就像是活在虚无当中，突然有了实体，茫然不知所措。”
我愣了半天，也想不出这句话的含义。
“我……没有过去的记忆。”
“什么？”
我直勾勾地盯着她。内心的感知明确地告诉我，眼前的女孩并没有说谎。她的表情非常沮丧，那种低沉的心情也传染了我。
“我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。简单的说，可儿就像是被制造出来的人，在此之前，都是……试管里的婴儿。”
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电影常有的画面：一个竖置的试管当中灌满了营养液，那之中有一个漂浮着的人体。试管散发着不明的幽绿光芒，整个气氛诡异而令人颤抖。
“对，就像那种东西。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正确。哥哥会因此看不起我吗？”
不会。绝对不可能。现在的可儿那么可爱，我又怎么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鄙视你？
“谢谢……之所以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对劲，是因为我在江家做事的时候，觉得好熟悉。从我见到老爷的第一天，我就有一种‘做过很多天’的感觉，那很真实。我了解每个人的喜好，也了解每个人的厌恶，这一切仿佛都是应该的。
“直到看到大小姐为止。我读不懂她，也对她很陌生。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出现的——很可笑吧，我只是个小小的女仆，却在这里指指点点……”
我快速地摇头，止住了幼女仆的发言。
“我从不认为可儿是错的。可儿说的这些，我都认真听着。不管你是不是女仆，首先你都有作为人的发言权。再说了，现在这间屋子是我代为管理，可儿说什么，责任都是我扛着。所以……尽情地说吧，发泄吧。我听着呢。”
“哥哥……哥哥！”
原本站在我面前的她，一下子扑到我的怀中。
我能明白她的想法了。她的心，就像是**大海中的小石子，不知何时就会被酸性腐蚀、渐渐消失。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。而现在，我将这颗不起眼的石块捞了上来。我拯救了它。
我“拯救”了它。
忽然觉得，我是一个很卑鄙的人。利用他人的痛苦，来强化我自己的正面形象。
“没有那回事哦。少爷的本性，可儿是知道的。虽然很变态，但是非常温柔，就好像温和的水，可以渐渐将人包裹起来，减轻人的伤痛。”
可儿的声音很甜美，很动听。
“先不管我有没有这种治愈的能力，你继续说下去吧，江雨冰是‘陌生’的吗？”
我制止了她的赞许——否则我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，即使是女儿身的情况。
“嗯，小姐给我的感觉确实很陌生。但奇怪的是，她却好像对我很熟悉……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我也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小姐，但她只是回答‘就好像以前认识的某个人’，至今也弄不明白。”
真复杂。首先，江可儿没有来到江家之前的记忆；其次，她对江家除了大小姐以外的所有人都很熟悉；最后，江雨冰对江可儿的看法是“好像以前认识的某个人”。
“唔。总而言之，你先从我的怀里出去吧……我快受不了了。”
一个女生对着另一个女生说“受不了”，还是因为这种事情。唉，我还真是个变态。
“这件事情，不要告诉任何人哦。我不希望自己的痛楚被他人知道，让它沉在海底就好了。”
江可儿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——不，应该是更轻松的样子。她一蹦一跳地来到水池旁边，麻利地戴上手套，哼着小曲，开始了洗碗工作。
“我会保密的。谢谢你。”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小家伙说谢谢。也许是出于习惯，也许……算了，与其继续想这些事情，还不如回房间。也许这才是尊重可儿的最好方式吧。
5
“喵……”
“咩……”
这是什么声音？不对不对，我身边躺着的人是谁？
眼睛缓缓睁开，双手渐渐撑到被子外面，伸个懒腰。我下意识地将被子掀开，看到的却是白花花的大腿。
“喂！”
幼女仆安详地睡在床上，嘴里不时发出奇怪的动物叫声。她的双手握成小拳头，贴在胸口，活像一只睡懒觉的猫咪。
唉。对于这种样子的女孩儿，我是想生气也气不出来。悲哀啊！
“可儿，可儿，起床啦。”
“唔……少爷，早上好……”
这次肯叫我少爷了？等等。我身边是一个女孩子。她的气味很香。她的身体很柔软。她很幼。我很有感觉。难道说……？
“我现在是男人？”
药效只有一天吗，原来如此啊——呸，我在自言自语些什么！一个可人儿在身边躺着，我已经快受不了了啊啊！！
“快起床吧，别再闹了。要不然就迟到了。”
脸好烫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对身边的这个家伙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。
可儿缓缓爬起身，揉揉双眼，目光迷离地看着我。她的嘴唇距离我越来越近，好像差一点就能碰到了……
“嘻嘻，有感觉才是正常的哟。”
忽然，她清醒地撇过头，麻利地跳下床，穿好拖鞋——我这才发现，她并不是穿着睡衣，而是披着衬衫躺在床上的。
“刚刚是演戏？不会吧……”
“当然是演戏啦，为了试试少爷会不会变得无能。”
看着幼女仆的坏笑，我忽然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。如果可以的话，我真想给你展示一下我的“有能”啊。
“好怕呢，哥哥不要这么对待可儿嘛。”
她忽然又变成楚楚可怜的模样，让我心中一阵悸动，不再忍心伤害她。话说……这种感觉，似曾相识啊。好像从前的某个时候，我也被同样的招数打败过。
“你……是故意的吗。故意模仿江雨冰的性格，让我回忆起她？或者说，希望我加深对她的印象？”
眼前的女孩子，表情慢慢平静下来，感觉有些悲伤。
“不是的。可儿并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刺激哥哥的……只不过我怕哥哥寂寞，所以，所以……”
怕我寂寞？所以要变成江雨冰？这是哪门子三流狗血肥皂剧情啊。
“你是笨蛋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我拿起放在侧面衣架上的衣服，默默地扣上扣子。女孩没有动静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等待着我下一句话。我忽然觉得，这个有些M样子的江可儿才最像女仆。
“我虽然想她，但是我更看重现在的人啊。如果你变成了江雨冰，那我的江可儿到哪里去了？我思念你的时候，难不成你再变回来？”
使劲揉揉她的小脑袋，我脑海一热，双手环住她的细腰，一下子将她抱在空中。
“你是我的，我不允许你变成别人。否则你可是要接受惩罚的。”
这话的含义原本是“你是我的专属女仆”，不过我简化得有些多，就变成了这种脸红心跳的告白。小家伙一反常态，将头埋在我的怀中，像一只避难的鸵鸟。
呵，原来她比我还要M啊。是不是可以调教调教呢，嘿嘿嘿……
“讨厌！少爷最坏了！做饭去！”
啊，被听到了。
羽翼之颂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扶她狂想》、《抖S女仆和M的我》、《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》、《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》、《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》、《女上男下》、《没有性别的世界》、《我被变身成女生了》、《女神攻略系统》、《我的奴隶生活》、
